华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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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能/岛崎辉】嫁接(2)·山茶

-有花泽铃木友情戏份,私设多

 

 

铃木将自小长得人模狗样,这样的结果离不开他那恐怕在家里上厕所都要西装革履的爹。铃木统一郎对穿着没什么品味,这件事情一般人看不出来,因为他只穿正装,这种情况下只要领带的颜色不惊世骇俗,背头一梳都会显得很有品。铃木将学着他爹的样子抹发胶,一不小心剂量用得有点多,趁还未定型的时候又用梳子一梳,他的头发就变成了钉床。

 

那天的铃木将非常烦躁,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要顶着这个头去见人更烦躁一些,还是要顶着这个头被他爹强制带去见人更烦躁一些。人模狗样且有品的铃木将明智得选择了运动服和工装裤而非西装,脸上还贴了个酷盖才配拥有的英文贴纸“guy”,被铃木统一郎严肃地批评“像个低级黑社会”,铃木将最烦他爹的装模作样,回道“你不本来就是黑社会”。

 

那天的花泽辉气也非常烦躁,他是被绑着去的,一辆五人的小轿车,柴田开车,芹泽坐副驾,羽鸟坐后排左边岛崎亮坐后排右边,花泽辉气被挤在中间身上的绳子长度可绕他二十圈。原本的计划是岛崎亮瞬移去总部开会省一个位子,奈何——这句话的原话是岛崎亮说的:花泽辉气你要是皮痒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从这儿丢出去,跳楼起步价四楼我们这里正好五楼,你既然没见过老大,那我就是在这里做掉你也没人会有意见。那时候正好赶上芹泽拉肚子上厕所没来说这个“我有意见”,于是小孩儿被吓到屈从,因为岛崎亮从来不开玩笑,以往如果没有芹泽拦着,恐怕花泽辉气自己都数不清自己会死多少次。所以只好让岛崎亮坐在花泽辉气身边看管,并委屈峯岸骑着自行车跟在汽车后面跑,因为他们穷不舍得花钱坐出租。

 

花泽辉气被带进写字楼的时候,几个人之间的气氛仍然有些僵硬。芹泽于心不忍,问要不要把花泽放在会议室门外让他自己玩,这么小的孩子,开什么会啊,然后他当机立断就这件事请示了铃木统一郎。芹泽不擅长撒谎,但他不在铃木统一郎面前撒谎则完全不是因为不擅长。当铃木统一郎问他那孩子乖不乖时,他回答不乖,但又急忙补充,说很懂事也很聪明,天赋很高,年龄小但是很强。芹泽偷偷抬起眼想观察铃木统一郎的脸色,但那时候铃木统一郎背对着他,他只看到了坐在办公室另一段、脸色很臭的小少爷铃木将。

 

铃木统一郎大概有两分钟没有说话,芹泽就一点都没吭声地在旁边等待着,只有小少爷在这期间因为游戏没打通关烦躁地叫了几声。两分钟后,铃木统一郎的语气听起来很勉强,说也不是不行,然后把小少爷轰出房间,说他不用去会议室添乱了,但是必须在写字楼里等他一起回家。

 

铃木将很高兴,芹泽猜测他的高兴程度应当和他冲出办公室的速度成正比。写字楼的过道很狭窄,大人不喜欢呆在促狭的空间里面,小孩子也不不喜欢。铃木将沿着过道跑上天台,他将用霸道总裁翘二郎腿的坐姿在天台的长椅上思念他半年前离家的母亲和思想控诉他的父亲,以往他都是这样做。但这一天当他爬上天台的时候,他看见一个和他一般高的孩子站在天台的扶手旁。

 

“你是谁?”这是铃木将和花泽辉气说得第一句话。花泽辉气转过身,一动不动地盯着铃木将看。

 

“你不要站在那里,会掉下去!”这是第二句。铃木将没好意思说我现在能力不够强,不够打败我爸爸也不够把一个掉下高楼的人捞起来。

 

花泽辉气慢慢向铃木将走过来,但他一直没有说话。他沉默着盯着铃木将看了很长时间,久到铃木将以为他是个哑巴,这个时候,花泽辉气却眉头一皱,忽然开口说话了。

 

“你是gay?”

 

“……我猜你英文不好。”

 

 

岛崎亮坐在会议室里,他的坐姿和态度并不端正。就像别人的西装下面套的是衬衫,他是红色深V T恤。他不知道铃木统一看看到他会不会觉得扎眼睛,因为瞎子不会察言观色。

 

如果他有眼睛,他大概率会在这时去看窗外的飞鸟,而铃木统一郎大概率会把他的眼睛戳瞎。铃木统一郎的发言从来简洁有力,啰嗦的是每一个小队的汇报。这次的会议要囊括爪底下所有的分队,看样子是统一郎想要做一次精确的人数统计。岛崎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当然,五超里也没谁吐得出来,所以为他们这支高层精锐部队、爪手中最后的王牌做汇报的,是和统一郎私交密切的芹泽克己。芹泽的汇报非常周密细致,语气间藏不住的欣喜自豪与对这份工作的热爱中还带有挡不住的结巴。岛崎亮被他抑扬顿挫的语气说得好几次差点心脏骤停,这时候桀骜不驯的小混混才体会到领导铃木的过人之处——那个男人竟然全程没有插嘴地听完了。

 

岛崎亮没有这份闲心思,他在走神;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没有窗户,所以没人能从外部看透他;没人看透此时他在走人,也没人看透他此时在想花泽辉气。

 

他在想今天他对花泽辉气的态度太恶劣了,一会儿出去要不要买个冰淇淋给小孩儿赔礼;他又在心里为自己辩解,说这是迫不得已,今天的花泽辉气太不懂事了。

 

事实上,岛崎亮真正开始体会和把控自己的情绪,是从认识花泽辉气开始的。那时候他十八岁,自己都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笑容贼灿烂,脾气贼差劲,组织上头给他派任务,让他寻觅几个“可塑之才”,年纪越小越好。可年纪小是有多小呢?几个月大吗?那么小一点,根本看不出灵能得到天赋。五六岁吗?连吃饭都要撒到桌面上,他可不想当保姆。八九岁吗?可是这个年纪的小孩,怎么可能养熟呢?

 

岛崎亮自己没当过小孩,或者说,他一直都是小孩。他十岁那年离家出走,十三岁再次回到原来的住处时,房东说他母亲已经死了。岛崎亮原地跪下朝街道的西边拜了拜,那是他们搬进这间出租屋来时的方向,然后起身向前走。两边待拆迁的旧楼堆出这样一个细窄阴沉的通道,四面尿骚味和大麻的味道混合,臭不可闻,他却继觉醒能力后第一次走完了这条路,此后再没回到这个地方。

 

他十岁做小偷,闪现到一个地方拿走钱或者物资;找一个没有预定的旅馆空房睡觉;到想要去的任何地方旅行,直到十七岁遇到铃木统一郎。所以当他看到十岁的花泽辉气不肯顺从听话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小孩,还在想着母亲对他非打即骂,铃木统一郎在他问“凭什么要我听你指挥”时折断了他的腿。

 

岛崎亮第一次和花泽辉气产生冲突,抬脚就要往小孩身上踹,反正踹不死,他八岁时就曾被母亲从房门口踹到房间的另一端;但被芹泽拦下了。后来花泽辉气学乖了,和芹泽耍赖,和羽鸟置气,却越来越少顶撞他。这次恐怕是“见boss”这样的事情打破了花泽辉气的舒适圈,少有地又闹起来,其他几个威逼利诱连哄带骗,岛崎亮怕自己控制不住火气,跑到阳台上去抽烟。

 

岛崎亮鲜少想过要控制火气,想发泄时就发泄,以至于没有憋成一个变态,虽然那份长在脸上一般恣睢的笑让他看起来和变态也差不离。那时候他不觉得九岁的花泽辉气和十八岁的自己有什么区别,九岁的小孩浑浑噩噩过上九年,受点打骂吃些东西,累了找个不算太吵的地方睡觉,冷了多披块布在身上,也就长到了十八岁。花泽辉气是个顽固的小孩,在岛崎亮眼里,那就是一个顽固的青年。

 

芹泽克己是一个好脾气的家里蹲,他吃过的盐可能比他走过的路还要多,五超之中,也可能只有他出生在一个相对正常的家庭中。所以当岛崎亮抬腿要往花泽辉气的小腹上踹过去的时候,芹泽跑过来把他推到一边,大吼道:“他还是个孩子!”

 

那一刻岛崎亮懵了,在他听来这句话有点古怪,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呢?他是个孩子,可是那又怎样呢?

 

此后每当岛崎亮要对花泽辉气动粗时,芹泽都会老母鸡护小鸡一般飞奔而来,把花泽辉气护在怀里说“他还是个孩子”。岛崎亮从没想过芹泽这样寡言少语的啰嗦硬气起来会这么要命。花泽辉气躲在芹泽身后,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畏惧却又充满恨意,颤动的睫毛下,如有一种崩坍毁坏的情绪正在那双蓝色的眸子里破茧。

 

岛崎亮手中攥着从防盗窗摘下来的钢棍忽然不知所措,他被这个眼神瞪得浑身如触电般瘫软难受。他丢了棍子,摔门走了出去,从那以后他对着花泽辉气再没动过粗。

 

 

铃木将大概是花泽辉气身边唯一的同龄玩伴,他们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从小学到初中。每当花泽辉气说道要与铃木将会面时,脸上总会露出一种畅快的轻松状态。就像五年前的那个下午,岛崎亮从会议室中走出来,他还没来得及给花泽辉气买冰淇淋,小男孩就已经站在写字楼的窗口,面带笑容地等他们了。

 

岛崎亮从来觉得花泽辉气像一只心思很难猜也很难伺候的猫,或者柴米油盐不进的乌龟,但那一天,他感受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只小鸟。尽管羽毛还不丰满,双翼也很柔软,但他正在准备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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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再加上开篇反响一般,本来准备弃坑的😂结果被太太打赏了,受到鼓励就想着接着写吧,但还是拖了两周才动笔。

实在太忙了,没有太多时间在写文上,也没太多心思琢磨,这篇就当我自己练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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